【all叶】梦魇[一/30]
角色ooc，私设一大堆
（可戳tag看前文~）
30.
“叶修。”苏沐橙率先打破这片可怕的沉默，她皱着眉，目光中带着些许埋怨，“你出来一下，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叶修微不可察地愣了下，不过一瞬又调节了回来，除了莫凡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。
陈果被唐柔搂在怀里，脸埋在唐柔胸口，看不见表情，即使在听到苏沐橙开口喊叶修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。倒是包子天生的小动物直觉作祟，无形之手攥紧了他的心脏，让他有些没来由的担忧。
他看着叶修，又看看苏沐橙，最后望着魏琛。
但魏琛只是默默从披在椅背上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袋烟，熟练地抽了出来，翻了一会儿没找到打火机，叶修从桌对面笑了一声，给他扔了个塑料打火机过来。
包子的视线顺着打火机在叶修和魏琛两人之间徘徊，他直觉现在不是开口扯皮的好时机，氛围过于诡异，有些超出这几年兴欣众人的日常状态，以及他对于众人定了型的印象。
打火机没扔准，打在魏琛胸口，又掉落到地上，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。
魏琛瞥了叶修一眼：“你的准心真够烂的。”
“哟，老魏你哪来的资本说我，半斤八两吧。”
魏琛啧了声，没继续呛回去。早年间魏琛还没退役的时候，曾在比赛间隙被黄少天拖着，连同叶修一起打过一次篮球。
那时候喻文州还只是训练营的新人，没参与到这次的活动中来，不过也是好事，毕竟对于男生来说，很少有运动神经这么差的人了，和叶修一起打球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，甚至魏琛在除了投篮之外的方面都比他好上太多。
包子看着正巧偏向自己这边的打火机，盯着头皮发麻的压力捡了起来。
不过魏琛没接过去，反而是递了一根烟给包子。
包子一头雾水，接过烟就发了愣，忽地抬头看着叶修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，眼中闪烁的，近似泪水的光显得更加像无害的小动物了。
叶修斜了魏琛一眼，冲包子伸手：“给我吧，你魏老大可是要做出戒烟表率的人。”
这烟本就不是他准备抽的，不过是他认识叶修太久，早已摸透了他的性子——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，哪怕表面上再沉默冷静，手指都会不自觉地摩挲，这是有烟瘾的人下意识的举动。
于是他魏琛甘心当一次救苦济世的活菩萨，于危难之际抛出一根救命稻草，帮人到西。
可他在了解叶修也没想到，自己这番好心一开初竟被领会错了意，叶修以为他是要自己压压心气，丝毫没反应过来魏琛早就在末世开始之后便戒了烟，之后口袋里装的烟都是给叶修救急的。
直到包子搅乱一池飘着花瓣尸体的春水，浑成一滩烂泥，叶修这才在这片只进不出的心池中摸出些分毫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包子乖乖把烟递给叶修，隔着本身不算很宽的圆桌，包子手长脚长，一伸手就能碰到叶修耷拉在桌沿上的手臂，显得这张桌子更加简陋。
叶修熟练地将烟叼在嘴里，侧身点燃，狠狠吸了一口，尼古丁顺着气管进了肺。不知他想起了什么，还没将这口气吐出来，就忽然岔了气，猛地咳嗽起来。
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，呛地昏天黑地。唐柔感到怀里的陈果有一瞬间的僵硬，苏沐橙紧张地朝叶修的方向迈出半截步子，见他好一些又缓缓收了回去。
这是，一杯水递到叶修眼前，他凝神一看，竟然是莫凡。
叶修笑了笑，咽了口唾沫，强行压住仍在发痒的喉咙，接过水一口囫囵进去，过后还不忘打开垃圾话的匣子：“瞧见没，什么是真的知道疼人的。”
莫凡没理他，眼睛垂下来也不知道究竟想些什么，把水递给叶修之后又坐了回去。
叶修看了看手里燃了一半的烟，嘴里喃喃着可惜了，眼珠子却滴溜地转，多半是没按什么好心。
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之前，苏沐橙却猛地咳嗽了一声：“咳！”
他眼中刚升起的火又迅速灭了下去，表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，手指却不由地收拢，将烟蒂攥在两指之间。
“那你们慢吃，哥先走了。”他重新露出了苏沐橙熟悉的，这么多年近乎未变的温柔笑容，在她面前甚至撇掉了那抹常年悬在嘴角的似有若无的嘲讽，令人心生亲近之意。
叶修仍是她最熟悉的样子，可有些东西始终变了。
而今天，当叶修不可控地吐出那一番如同染血利刃的话，狠狠戳破陈果带着大家努力营造出的虚幻外表后，苏沐橙就知道，有些东西早就变了。
在确定了这一切之后，她也不再会掩耳盗铃、视若无睹。再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，叶修十年如一日仍然是叶修，凭什么这短短半年就能把他变成另一个人呢？
这是不可能的，她坚信着。
她带着叶修走到了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，四周墙壁上的墙纸斑驳，房间里积满了灰，只有门边上稍微干净一点，看得出来很少有人过来。房间里还有一个套间，是锁着门的，似乎存放着不太重要的杂物，也没什么人会去拿，门口都还放着一把生了锈的椅子。
“这里应该没人打扰了。”苏沐橙本来背对着叶修，此时强行扯开一个灿烂的微笑，“叶修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很久了。”
叶修手里还捏着烟，燃得快只剩烟头。他就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样，连忙把烟踩灭。其实他很少在苏沐橙面前吸烟，前些年还没怎么注意，日子越久越觉得二手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自己实在混蛋，明明答应好苏沐秋照顾沐橙，却连这些细节都不加关心。
“你说。”他面对着窗，月光落进来，将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映得清清楚楚。
窗台上摆放着几个手办，拿玻璃盒子罩着，逆着光朦朦胧胧的，勉强能猜出是荣耀游戏角色的手办。
苏沐橙欲言又止，倒没有纠结很久，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才来找叶修的。
她深呼吸一口气，张口：“你和我哥是不是……”可话刚说出一半，就被叶修怼了回去。
叶修：“先别说话，这里有问题。”
叶修的视力是基因自带的出色，即使有黑夜朦胧月色的干扰，窗边的手办依旧老老实实在他面前露出了真相。
那不是轮回的手办，而是第三赛季嘉世三连冠后官方出的职业选手签名版的纪念手办。并且在这排手办的背后，还放着第十赛季兴欣夺冠后官方的纪念手办。
而在这一堆代表着各个游戏角色，甚至是他们的操作者的人偶之中，却缺少了最关键的两个——一叶之秋、君莫笑。
苏沐橙茫然了刹那，瞬间警觉起来。她疑惑地看着叶修，叶修自然而然地将她护在自己身后，环视着这个房间，片刻后，他发现了那个上锁的房间的异常。
积满了灰的椅子不过是一个用于阻挡的伪装，把手上很干净，而地面的灰尘也显示出椅子被拖拽过的痕迹。
苏沐橙担心地绕到他身前，表示目前不是在游戏里，自己才是有战斗能力的人。叶修沉默了一下，继而顺着她的要求点头，让她走在前面。
苏沐橙的光明异能在黑夜之中过于显眼，于是叶修从杂物堆中找到一个扳手，试图卸掉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把手，进去一探究竟。
然而刚碰到把手，叶修就感到一阵冰凉从指尖传来，就像是之前在兴欣，大半夜打游戏累了从冰箱里拿速冻饺子那种触感。
他皱眉，苏沐橙劝说要不然算了，但在此之前轮回已经被叶修认定不再是安全的容身之所，哪怕有一丝一毫能够给自己增加谈判成本的发现，都有可能成为至关重要的保命之物。因此无论苏沐橙怎么说，他仍然决定用蛮力打开这道房门一探究竟。
然而出乎他意料的，这扇门竟然在他握住把手之后，顺着他的力道乖巧地缓缓打开，就仿佛认了主一般。
“啊！”
苏沐橙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，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她的想象，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记忆在错乱。反复确认不是自己记忆出错后，一阵来自心底的恐惧笼罩着她。
只见这个尘封杂物间的角落套间里，摆满了各色物品，但一片本不该存在的厚重冰层牢牢冻住了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一切。
如果这片冰层还不足以激发出苏沐橙的恐惧，那么这个房间的样子，将会是冻住她的真正罪魁。
这里是一个完整的男生房间的样子。
从简洁的吊灯，摆满了不少单机游戏的书柜，到直男配色仿佛统一定制的床单被褥；从款式单调颜色沉闷的书桌，到一看就是专业配置级别的电脑键盘和鼠标；从窗台上放着的最容易养活的绿植仙人球，到堆满烟头的烟灰缸，没有一处不在透露着房间主人悲惨的直男审美和单身狗本质。
电脑旁有一个垂在桌上的相册，相册如果摆开，其中将会出现苏沐橙最熟悉的两个人，加上她自己一起，开心地微笑着。
——这里，是叶修在嘉世时候的房间。